歌声里的温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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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学回家时,我总听见楼下飘来断断续续的歌声。这像老收音机卡带的声音,最初觉得怪有趣的,可听久了就像蚊子嗡嗡叫,吵得我写作业都静不下心。
那天我气鼓鼓地跟妈妈说:"楼下爷爷唱歌好烦人!"妈妈正在择豆角的手停住了:"那位爷爷的老伴上个月走了,这是他老伴生前最爱听的歌。"我忽然觉得喉咙里卡了颗话梅核,酸酸的说不出话。
周末去奶奶家吃饭,厨房里飘出螃蟹的鲜香。奶奶戴着老花镜坐在小板凳上,左手捏着刷子,右手托着大螃蟹,刷得蟹壳沙沙响。水珠溅在她藏蓝色的袖套上,像撒了一把小星星。我想起上周随口说想吃螃蟹,奶奶竟冒着雨去早市挑最肥的。
"丫头快尝尝!"奶奶把最大的螃蟹夹到我碗里,自己却忙着剥蟹壳。我咬下雪白的蟹肉,听见楼下又传来那支老歌。阳光透过纱窗照在奶奶的白发上,我突然明白,那些我以为的唠叨,就像蟹壳里藏着的蟹黄,需要慢慢剥开才能尝到甜。
回家的路上,我仰头看天。今天的云朵像奶奶刷螃蟹的泡沫,在蓝天上慢慢化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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