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呆子的诞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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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毒水味道的医院走廊里，"哇——"一声清亮的啼哭穿透产房玻璃。爸爸手里攥皱的纸巾掉落在地，爷爷扶着墙慢慢蹲下，奶奶踮着脚尖把脸贴在玻璃上，三双眼睛都亮晶晶的。

爷爷摸着光溜溜的脑门说："这嗓门儿，准是个壮小子！"奶奶已经转着圈儿拍手，花布鞋在地砖上磨出沙沙声，像跳广场舞似的。爸爸突然掏出手机，手抖得连拍几十张空荡荡的婴儿车，惹得护士阿姨直笑。

满月那天，小毛头裹着虎头包被回家。木茶几上堆着翻卷边的字典，爷爷的老花镜歪架在字典上。爸爸指着"赛"字说："要像赛跑选手那样厉害！"爷爷摇头："还是'严'字好，做人要端正。"突然厨房飘来糖醋香，奶奶擦着手过来："叫小笑吧，他爸叫大笑，多喜庆！"

小娃娃却绷着脸，黑葡萄似的眼珠瞅着吊顶的风铃。妈妈抱着他哼了十遍摇篮曲，他连嘴角都不弯。爷爷挠他脚心，他反而"哇"地哭出声，吓得爷爷差点摔了紫砂壶。

那天晚饭，奶奶往每人碗里夹了块红烧肉："要我说，叫小呆才有趣。"爸爸差点呛着："哪有叫呆呆的？""你看他整天板着脸发呆，"奶奶笑眯眯的，"就像他爸叫大笑却不爱笑，这才叫配套呀！"爷爷举着筷子愣了半天，突然哈哈大笑："老婆子说得对！"窗外晚霞映着全家人笑作一团，襁褓里的小呆子打了个奶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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