泥土里的珍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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芳芳是我们大院最娇气的姑娘。每天上学都要妈妈帮她扎蝴蝶结，连剥橘子都要用纸巾垫着，生怕汁水沾到指甲。可就在上个月，我亲眼看见这个"水晶娃娃"变成了泥土里的珍珠。

那天放学，我发现楼角废弃的花坛里蹲着个人。杂草丛生的土堆里插着半截铁锹，碎玻璃在夕阳下闪着光。芳芳扎着歪马尾，裤脚卷得老高，正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扒拉砖块。我差点笑出声："大小姐要演灰姑娘？"她头也不抬："灰姑娘种出南瓜车，我要种出会跳舞的太阳花。"

第二天花坛变了样。芳芳蹲在松软的土垄间，手套早不知丢哪儿去了。她捧着黑乎乎的有机肥，像捧着生日蛋糕上的奶油，小心翼翼地和着泥土。汗珠顺着她沾了泥巴的脸颊滚落，在衣领上开出小花。"要撒点星星进去，"她神秘兮兮地对我说，"月季苗晚上会发光呢。"

现在经过花坛总能看见芳芳。她不再穿雪白的公主裙，改穿耐脏的牛仔背带裤。当第一簇嫩芽钻出泥土时，她举着喷壶欢呼，水珠在阳光下织出彩虹。我终于明白，真正的珍珠不是摆在首饰盒里的，是要经过泥土的拥抱，才会在春天闪闪发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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